我在 520 後馬不停蹄，到法國巴黎參與歐洲最大的科技新創展 VivaTech 發表演說，開啟了為期近一個月的歐盟巡講。在創新的最前線，所有人都還是在談論 AI。但這次，有個現象值得留意：許多歐洲人對 AI 的態度，並非一片樂觀，甚至有些憂心。

根本原因有幾：歐洲歷史悠久，其文化底蘊深厚，「老」原本是她的優勢，但如今在 AI 發展的巨浪下，也被逼著面對這套「新」趨勢。

首先面對的，就是資料集權的問題。尖端 AI 技術目前高度集中於少數科技巨頭，當眾多來自歐洲的創作，都被巨頭訓練成專有的 AI 模型，就等於把自己累積的文化、知識的詮釋權拱手讓人。

這種擔憂，同樣也發生在美國，我們可從最近的一則新聞看起。

前洛杉磯道奇隊老闆弗蘭克·麥考特（Frank McCourt），正尋求競購 TikTok 的美國業務，並聲明「將 TikTok 遷移至開源協定」，恢復使用者對數位身份和內容的自主權、邀請創作者參與 TikTok 的治理，並計畫與其他社交平台合作，確保內容可以跨平台傳播。

為什麼要這樣做？原因是，Tiktok 的 AI 學習你的偏好，可以用來吸引你，卻也可以用來操縱你。這些演算法決定每個人接收資訊的優先順序，以不透明的方式影響社會。

如今許多人都知道，大型平台會分析觀看行為、進行內容和廣告的精準投放。雖然往往令人分心，但若已經養成使用習慣、無法戒除的話，也就難以脫離這樣的環境。

這該怎麼辦？

解方之一，是將歐盟數位法案的相關規定延伸，讓大型平台必須「攜碼互通」。例如，要求這些平台上面貼的內容，讓其他平台的使用者也可以收看、互動，這樣就能避免內容、個資與使用者行為、習慣紀錄，被少數巨頭壟斷。而對創作者來說，也能增加許多選擇，不再受控於特定平台。

另一解方，是用「鈔」能力買下平台，就如同前道奇隊老闆一樣，導入開源協定，運用類似合作組織的治理方式，進而「還權於民」。就算沒有財團背景，主事者也可以先聯合其他小型社群平台，逐步讓分潤跟控制權回到使用者手上，並且運用開源 AI 模型，推薦有助於互相理解的內容，讓良幣驅逐劣幣。

雖然這聽起來相當理想化，但也可以引導新的想像。境外平台的治理，是全球共同面對的課題，在 AI 新浪潮來的時候，我們不妨換個角度，集結眾人智慧，促成正向改變。

（採訪及整理：方歆婷。授權：CC BY 4.0）